她已经陶醉在欢乐之中,什么也不想,只是兴奋地、发狂地跳舞。她的美丽战胜了一切,她的成功充满了光辉,所有这些人都对自己殷勤献媚、阿谀赞扬、垂涎欲滴,妇人心中认为最甜美的胜利已完全握在手中,她便在这一片幸福的云中舞着。 莫泊桑(法)《项链》
可是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他说,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他想:不过这条鱼给我弄死了,我倒是过意不去。现在倒霉的时刻就要来到,我连鱼叉也给丢啦。Detuso这个东西,既残忍,又能干,既强壮,又聪明。可我比它更聪明。也许不吧,他想。也许我只是比它多了个武器吧。 海明威(美)《老人与海》
这林黛玉常听得母亲说过,他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他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 曹雪芹《红楼梦》
她的姿态时常追随着我,醒时睡时她充满着我的灵魂!此刻,我把眼睛闭了,在我脑海里,我的心神之力凝聚着,有她的一双黑眼睛俨然存在着。我又睁开眼睛,她也在这儿,好像一个海洋,好像一个深圳,她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上,充满了我头部的感官。 歌德(德)《少年维特之烦恼》
珠帘别有情调,珠帘幽雅美丽,珠帘是诗词上的东西,珠帘像一串串水滴而我现在,却只能对着这珠帘发呆。因为,今晚家里有宴会。宴会是为了绿萍而开的。今年暑假,绿萍拿到了大学文凭,我拿到了高中文凭,父亲本就想为我们姐妹俩请次客,但我正要参加大专联考,母亲坚持等我放榜后,来一个双喜临门。于是,这宴会就拖延了下来,谁知道联考放榜,我却名落孙山,双喜不成,变成了独悲。这份意外的打击,使母亲好几个月都振作不起来。这样,转眼间,秋风起兮,转眼间,冬风复起,绿萍又考进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外国机构,得到一份高薪的工作。这使母亲又复活了,又兴奋了。绿萍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用她的光芒,来掩盖我的暗淡。母亲忘了我落榜带给她的烦恼,也忘了这份耻辱,她广发了请帖,邀请了她的老同学,干姐妹,老朋友,世交,以及这些人的子女,姐姐的同学济济一堂,老少皆有这是个盛大的宴会!而我,我只好对着我的珠帘发呆。 琼瑶《一帘幽梦》
令狐冲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岳灵珊苗条的背影在左,林平之高高的背影在右,二人并肩而行。岳灵珊穿件湖绿衫子,翠绿裙子。林平之穿的是件淡黄色长袍。两人衣履鲜洁,单看背影,便是一双才貌相当的璧人。令狐冲胸口便如有甚么东西塞住了,几乎气也透不过来。他和岳灵珊一别数月,虽然思念不绝,但今日一见,才知对她相爱之深。他手按剑柄,恨不得抽出剑来,就此横颈自刎。突然之间,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一跤坐倒。过了好一会儿,他定了定神,慢慢站起,脑中兀自晕眩,心想:我是永远不能跟他二人相见的了。徒自苦恼,复有何益?今晚我暗中去瞧一瞧师父师娘,留书告知,任我行重入江湖,要与华山派作对,此人武功奇高,要他两位老人家千万小心。我也不必留下名字,从此远赴异域,再不踏入中原一步。 金庸《笑傲江湖》
我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母亲想了一想,她想用这个念头来抑制胸中的隐隐的不快的感觉,而不想用别的言语来说出这种慢慢地而又有力地使她的心冷得紧缩起来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增长起来,升到喉咙口,嘴里充满了干燥的苦味。母亲忍不住想要回头再看一次。她这样做了,那人站在原地方,小心地两脚交替地踏着,好像他想做一件事而又没有决心去做。他的右手塞在大衣的纽扣之间,左手放在口袋里,因此,他的右肩好像比左肩高些。 高尔基(苏)《母亲》
盛夏的天气,烈火般的阳光,扫尽清晨晶莹的露珠,统御着宇宙一直到黄昏后,这是怎样沉重闷人的时光啊!人们在这种的压迫下,懒洋洋的像是失去了活跃的生命力,尤其午后那更是可怕的蒸闷;马路上躺着的小石块发出孜孜的响声,和炙人脚心的灼热。在这个时候,那所小园子里,垂了头的蝴蝶兰和带着醺醉的红色的小玫瑰;都为了那吓人的光和热露出倦怠的姿态来,只有那些深藏叶蔓中的金银藤,却开得十分茂盛。当一阵夏天的闷风,从那里穿过时,便把那些浓厚的药香,吹进对着院子开着的门里来。
鲁迅《示众》
这一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热,我们溪岭乡虽说是个山乡,白天也闷热得叫人受不了,你浑身脱个精光,只穿条短裤,汗水还是直淌。要到傍晚太阳落了山,方才有风打北干山那边吹来,凉飕飕的,夹着苦艾和松树脂的气息。
芦隐《象牙戒指》
两星期以来,不曾下过一滴雨;乳白色的轻雾弥漫在空气里,笼罩着远处的林木;从那里,散发着燃烧似的气息。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了过去;强劲的枯风不断吹拂着,但不能驱走暑热。
任大霖《蟋蟀》
七月已经过去了,跟着来到的是暑月,这仿佛是自然一方面,看着塔布篱厂里的情人那样热烈,特为和他们斗胜争强似的。这块地方上的空气,在春天和初夏的时候,本来非常清新,现在却变得停滞不动,使人困懒了。浓厚的气息老压在他们上面;正午的时候,一片大地好像都昏昏晕去。草原上较高的山坡,都叫跟埃塞俄比亚那样一样地灼热的太阳晒成黄色,不过这里水声淙淙的地方,却还有鲜明青绿的草色。
(俄)屠格涅夫《贵族之家》
太阳透过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夏末秋初的南风刮来了新的麦子的香气和蒿草的气息。北满的夏末初秋是漂亮的季节,这是全年最好的日子。天气不凉,也不顶热,地里还有些青色,人也不太忙。
(英)哈代《德伯家的苔丝》
风暴一停,黄尘歇在大地上。枯黄的沙冈子,像一条死龙似的,横卧在草原里。夏末的太阳,从一块青石板似的薄云后一露头,就像从空中抛下无数火球,滚落在草原上,几乎将草原上的一切都烧焦了。河边的杨柳,垂着叶子,低着梢头。才盛开的野菊花,也皱卷起花瓣,萎缩在绿草下。热,热得人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沙冈子仿佛都要冒起火来。沙坡上,那牧羊的小伙子,孤独地向上爬着。他爬了一会儿,坐起来喘口气,又继续爬。他的赤脚蹬着烫人的沙土,爬上了沙冈顶。被他蹬过的沙土像一道河水的细流,发出低沉的撒撒声,流到冈下。
周立波《暴风骤雨》
沿路的景物真不坏,江南的仲夏,原是一副天上乐园的景色。一路上没有一块荒土,都是绿的稻,绿的树,绿的桑林。偶然见些池塘,也都有粗大的荷叶与细小的菱叶浮泛在水面。
乌兰巴干《草原烽火》
初夏,北方乡村的原野是活跃而美丽的。天上白云缓缓地飘着,广阔的大地上三三两两的农民辛勤地劳动着。柔嫩的柳丝低垂在静谧的小河边上。河边的顽童,破坏了小河的安静:看呀!看呀!泥鳅!这个小蛤蟆!叫声笑声飘散在鲜花盛开的早晨,使人不禁深深感到了夏天的欢乐。
郑振铎《鸟》
当花翅膀的麦雀子把乡村每个日子叫甜的时候,把黑土地的渴盼叫成金黄色,叫成起伏不平的波浪形,一个最最撩拨庄稼人的时令,又从镰刀上和红缨鞭上熟落了,又从那些古铜色的胸大肌、肱二头肌和醉意朦胧的微笑上熟落了!
五月里是芒种
杨沫《青春之歌》
北方的夏天,热得真够劲!树叶晒得发白,柏油马路晒得软软的,像糖稀。推车卖冰棍的老太太早已经卖得一干二净。一家饭馆门外,好几个敞着怀、流着汗的工人,抱着啤酒罐罐,仰脖咕咚咚往下灌,活像在饮马,汗不住往外冒,似乎那一颗颗汗珠都是这啤酒挥发出来的
任志玺《沂蒙风景线》
夏天,是多么快活,多么热闹呀!
气候给我们脱去了衬衣、长裤,只穿汗背心和短裤叉,舒臂踢腿,奔跑追逐,别提多轻松了。白天,可以去钓鱼、摸蟹、粘知了,如果你想游泳,那随时可以往河里一跳,在河面上迸水花、打水仗,睁开眼睛扎猛子、捉迷藏哦,那清凉的河水简直可以使你忘掉世界上的一切。
夜晚也是迷人的,如果你走出小镇步入田野。天上是皎月明星,地下是蛙鼓一片。你可以在水田里照黄蟮,可以到竹林里逮小鸟;最有趣的,还是扣萤火虫那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啊!朦胧的夜色中,一盏盏绿色的灯,悄没声息地在溪上草间飞来飞去,这盏灯熄了,那盏灯又亮了。放眼望去,闪闪烁烁,飘忽灵动
肖复兴《发生在炎热的夏天》
夏天一到,这青山一天一个样,经过烈日的暴晒,骤雨的浇淋,那草木就窜枝拔节很快地长起来,变得葱茏青黑了。这时,山地里一片青纱帐起,那些狼呀山猫呀野兔子呀逍遥自在地活跃在里面,就像鱼儿游在海洋里那样。
刘健屏《闪烁的萤火》
时值八月中秋,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旌旗不动,刁斗无声。姜 维在帐外引四十九人守护。孔明自于帐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布七盏 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孔明拜祝曰:亮生于乱 世,甘老林泉,承昭烈皇帝三顾之思,托孤之重,不敢不竭犬吗之劳,誓 讨国贼。不意将星欲坠,阳寿将终。谨书尺素,上告穹苍,伏望天慈,俯垂鉴听,曲延臣算,使得上报君恩,下救民命,克复旧物,永延汉祀。非 敢妄祈,实由情切。拜祝毕,就帐中俯伏待旦。 (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900901页)
那妇人开了门,武松叫士兵去安排羹饭。武松就灵床子前,点起灯 烛,铺设酒肴。到两个更次,安排得端正,武松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 你在世时软弱,今日死后,不见分明。你若是负屈衔冤,被人害了,托梦与我,兄弟替你做主报仇。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便放声大哭,哭得那两边邻舍,无不牺惶。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武松哭罢,将羹饭酒肴和土兵吃了,讨两条席子,叫士兵中门傍边睡。武松把条席子,就灵床子前睡。那妇人自上楼去,下了楼门自睡。(施耐庵 罗贯中:《水浒全传》第320321页)
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 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 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 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竺严主月,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鲁迅;《祝福》 《彷徨》第2页)
宗教的感情,过去的印象,带着对于古式的祭祀的尊敬和纯白无垢圣母的保护的象征,笼罩着这一切。建在小酒店旁边的,台阶上散布着树叶的教堂,象一个阴森的海湾一样在开着。教堂里面充满了香气, 黑暗中闪耀着烛光,四壁挂满了水夫的供物。那些消失了的水夫的未婚妻,遭难者的寡妇,在一些多情的女郎身旁,带着修长的黑纱和小小的光滑的头巾,从死者的礼拜堂出来,垂着眼睛,静悄悄地,仿佛黑暗的 预告似的,从这种人世间的嘈杂里面通过。而相距不远的海,那永远是 这班强壮的男子的伟大的养育者和伟大的破坏者的海,也在骚动着,吵扰着,参加着这盛会 ([法]罗逖:《冰岛渔夫》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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