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这条石子路时,我情不自禁地忆起了他。就是这短短的路途始终连着我心灵的闸门。脚尖轻轻触碰路面,震撼人心的画面便自然舒展开来,仅取一帧,足以回味半生。
借用村里人的话,他真的是牛——一头诚诚恳恳踏踏实实耕耘的老黄牛。我那时还小,不大理解这话,只是清楚地知道他是位工龄甚高的修路工,一名被我称作父亲却很少得到儿子亲近的亲人,一名衣着粗浴但分外节俭朴实的农民工,一名每月只能给我少许伙食费可从未间断的长者,一名一直得不到儿子鸡重但始终笑对生活的乐观者。
他真正被我读懂,竟是在一次偶然的相遇,也就是那将心比心的只言片语,弥补了一段近乎空白了的亲情。原来他对我的爱与生俱来,只是在那个日子才浮出水面。。。。。。
寒冬,上学路上。不知疲倦的风似针股穿过厚厚的衣服刺痛了全身,原先匆匆的脚步缓了下来,目光四处游移着,一步,又一步。。。。。。
模模糊糊的,我瞥见不远处有个人半蹲在路面上,一手舀着泥浆,另一只手握着铲子正小心翼翼地抹平路面;他佝偻着背,上身微微前倾,不时挪动着双脚,还时而踮起脚尖。双唇一张一颤,那专心致志的神态瞬间刻入我的脑海。正当我想绕过他离开时,我愣住了,往前走了走,又回头望瞭望,才发现,那位冒着严寒奋力修路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人,真是我的父亲!
我心里滋生一丝愧疚,第一次明晰真切地观察父亲,居然发生这个不经意间的时刻这在平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我身上被真实的演绎了!
忽然,父亲仿佛如梦初醒似地仰起头,惊愕的眼神直击我冰封的心,留下一些沉默,几许温馨。
“爸爸。。。。。。”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悔恨,我喑哑地喊出了最陌生的“呢称”,
“如何,钱不够?”说着,他翻了翻裤兜,艰难地掏出一张旧钞递给我。可还未等他伸手,我已扑到他的怀里,先是一阵心寒——那是一副怎样的肩脑,被岁月磨去了棱角,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凹凸不平。
“爸,让我帮你吧!”我从他手上抢过铲子,照着他的姿势在高低起伏的路面揶动着,像在跨越一道道爱的山冈。
“好。。。。。。好。。。。。。”父亲枯槁的脸上绽开了万千朵含笑靥。
记忆的帷幕渐渐收起、一幅幅,一帧帧,连缀成绵延不绝的爱意,从脚尖一直延伸到石子路的那头。
心灵深处,父爱氤氲成不散的水汽,微微颤动,颤动出一脸泪花。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父爱是一缕阳光,照亮我的心田;父爱是一把大大的伞,为我挡下风雨;父爱是一张照明的灯,为你照亮前方的路。
那是在我五岁那年的暑假。那一天,阳光高照万里无云,爸爸第一次带我到平潭海边游泳。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也是第一次下海游泳,所以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们来到“龙凤头”沙滩。金黄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现出玫瑰金的色彩,耀眼夺目。我牵着爸爸的手,光着脚丫踩在松松软软的沙滩上,“呀,好烫啊”我不禁叫了起来。爸爸告诉我,阳光照耀下的沙滩温度是非常高的。于是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十分艰难的前行着。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我的脚刺疼了一下,不知被哪些东西划到了脚。我一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爸爸见了一脸的心疼连忙把我背了起来,趴在爸爸的背上觉得安全感十足。爸爸一边背着我,一边笑着和我开玩笑,顿时我觉得脚上也不那么疼了。
穿过沙滩,来到海边。眼前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块蓝色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爸爸把一个小鸭造型的泳圈套在我的身上,然后托着把我轻轻的放在了海水里,我笑着对爸爸说:“爸爸,您也一块下来玩吧。”爸爸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定决心般的对我说:“宝贝,我们是第一次来海边,就先在浅一点的水里玩吧。”说完挽起了裤腿趟水走到我的身边,突然,一股“不长眼”的大浪向我们涌来,我一个不小心被掀翻了,猛的喝了一大口的海水,眼睛也难受的睁不开,一下子吓得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也连忙不知所措的把我抱在怀里,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带我出来玩,轻声哄着我说:“宝贝不怕,爸爸在你身边呢!”在爸爸的一连串安抚下,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眼睛也没那么难受了。接着爸爸开始鼓励我,我们又开始重新玩耍了起来,你泼我一下,我泼你一下,玩的不亦乐乎。阳光下的海面留下了我俩一串串欢快的笑声。
不知不觉,海水开始慢慢变凉,太阳也渐渐向远处的海面落下,海里的人们也开始向岸上游去,我们也要结束我们的第一次海边之旅。走上沙滩,我已经是筋疲力尽,趴在爸爸温暖的怀里,耳边聆听着爸爸有力的心跳缓缓睡去。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爸爸是怕水的。当我知道这个事情时,我的眼睛湿润了。
爸爸,我想对您说:“感谢您用那宽阔的臂膀,为我遮风挡雨;感谢您为我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让我可以自由快乐的成长;我爱您,我最最亲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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